悄悄的,我走了

2009070412:43
 

 

 去年(97年)5月19日當信件退回來時,上蓋著『收件人殁』,這封信是5月15日寫的,想說很久沒問候你了。

 

 也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,但那幾個字還是讓我一下子震懾住了,心頭也是一陣惘然失落感。原來你真的走了。

 

 最後一次見到她,信中說她跌了一跤。我開車上山去看她,坐著輪椅,身邊多了一位女幫手照料,雖不能行走,但桌上還是堆了法文翻譯手搞。

 

 認識她有十幾年了,我是她的讀者。

 

 不要生病,偏偏小病不斷。她常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沒有尊嚴的,她不要沒有尊嚴。因為跌了一跤,她再也沒有回學校授課了。

 

 二年前心血來潮又想起了她,寫了封信問候。回信說身體很不好,不方便接待,她說和一個病人開不出一朵花,我也就沒上山去了。她一定是不希望別人看到病中的自己。

 

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一天一天過去,我還是常想到獨居在山上的她,一個和母親同年齡的女人,無兒無女,常被誤解問到:一個人是不是寂寞?

 

 通常一個人不喜歡被說到"你寂寞嗎?",即使仍不免會感到寂寞時。

 

 其實不用在乎一個人或二個人共同生活,即使談不來的伴侶也是寂寞的,所以她選擇了離開。

 

 回到一個人的家,一個人不是家。其實她也是害怕孤獨寂寞的。

 

 車往返山下到舒適的咖啡舘寫作,那裡有冷氣,有人氣,及美好的感覺。。。在那裡完成了多部的情至之書。就是個窮教授也可以讓自己享受豪華一下吧,她說。

 

 你何時走了,我不知道。但走了是你的軀體,書架上那些書有你的靈魂。

很想再一次去看看你住的宿舍,及對面的白色教堂。

這是她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,也是自創的邀請函:

 

 **,一如往常,你之卡片總是第一張,帶來濃郁的耶誕氣氛。附近開了一家簡餐廳,環境優雅,視野廣濶,我請你午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** 十二月十一日

 

信末附了一首詩:

 

窗外榕

畫風

非用筆

但用氣根之動

窗裡人

畫情

非用筆

但用

蘊藉的心